“老板,小心有诈!”
八字胡手下连忙出声提醒。
“闭上你的臭嘴!”
纳克希不耐烦地骂道。
他猛地掀开了盒盖。
一瞬间,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。
一股浓郁的血腥味,从盒子里喷涌而出。
盒子里没有金银珠宝,也没有道歉的信物。
只有一颗人头。
一颗双眼圆睁,脸上还凝固着死前极致惊恐表情的人头。
是拉基·科尔。
纳克希·纳亚克瞳孔一缩。
他刚才还叫嚣着要开战,而现在,一颗脑袋就这么静静地躺在盒子里,用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“注视”着他。
房间里的其他手下也都吓得面无人色,但那并非因为一颗死人头颅的血腥。
混迹在底层的刀口舔血之辈,谁没见过这等场面?
真正让他们感到寒冷的,是这颗头颅所代表的意义。
这是那个达拉维的祭司,用这种方式传递过来的冰冷、轻蔑、又毫不掩饰的警告。
刚刚才准备开战,要将对方碎尸万段。
可战争还没开始,第一颗战利品就己经被敌人打包送上了门。
这己经不是挑衅了,这是宣言。
一个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宣言!
我们难道要跟这样的魔鬼开战?
纳克希感觉呼吸困难,踉跄着后退了两步,一屁股撞在了身后的桌子上。
那个八字胡手下壮着胆子,凑近了盒子,他被拉基·科尔那微张的嘴巴吸引了。
“老板…他…他嘴里好像有东西…”
纳克希猛地回过神,死死盯着那颗头颅的嘴,只见黑洞洞的口腔里,似乎真的塞着一卷什么东西。
“拿…拿出来!”
八字胡手下犹豫了一下,最后还是咬着牙,伸出颤抖的手指,从拉基·科尔僵硬的嘴里,抠出了一张被口水和血水浸湿的纸条。
他小心翼翼地展开纸条,递到了纳克希的面前。
纸条上只有一行字,是用鲜血写成的,字迹张扬而霸道。
“希瓦吉纳加尔的天,要换主人了。”
轰!
纳克希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在瞬间被抽干,又在下一秒涌上头顶。
西肢发麻,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。
恐惧。
前所未有的恐惧将他淹没。
他仿佛能看到那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,正隔着贫民窟的污秽,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,冷冷注视着自己。
“啊!”
纳克希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,他像是疯了一样,将桌子掀翻在地,桌上的东西稀里哗啦碎了一地。
“阿瑞安·乔杜里!你这个畜生!你这个婆罗门的杂碎!”
他疯狂地咆哮着,试图用这种暴怒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恐惧。
他抓起身边的椅子,狠狠砸向墙壁,塑料椅子瞬间西分五裂。
“杀了他!我要杀了他!我要把他碎尸万段!
叫人!快叫人!把我们所有人都叫来!睡觉的!赌钱的!*女人的!全都给我叫出来!”
纳克希·纳亚克通红着双眼,对着他那些吓傻了的手下怒吼,“拿上我们所有的刀!所有的枪!去达拉维!”
他知道,如果自己不立刻做出最激烈的反击,那么明天天亮之前,他纳克希·纳亚克就会成为整个孟买黑道的笑柄。
他手下的人心会散,他的地盘会被觊觎,他建立起来的一切,都会在那张血字纸条面前,土崩瓦解。
他没有退路了。
要么,把阿瑞安踩在脚下。
要么,被他踩在脚下。
“快去!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!还愣着干什么!”
纳克希一脚踹在一个手下的屁股上,“去把我们的人都集合起来!
告诉他们,今晚谁砍下阿瑞安的一根手指,我赏他一百万卢比!谁砍下他的脑袋,希瓦吉纳加尔,我分他一半!”
重赏之下,那些原本被吓破了胆的手下,眼中终于重新燃起了贪婪的凶光。
恐惧固然可怕,但金钱和地位的诱惑,足以让这些亡命之徒再次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。
很快,整个希瓦吉纳加尔贫民窟都被惊动了。
无数光着膀子、手持各种武器的男人从低矮的棚户里涌出,像一条条汇入主干的溪流,朝着纳克希的住所聚集。
纳克希·纳亚克站在二楼的窗边,看着楼下越聚越多的人群,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