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,上环的斜街被阳光烤得发烫。^求′书?帮· .无¨错?内·容,空气里浮动着海货的咸腥、药材铺的苦涩和不知名油炸小食的油腻香气。魏如意背着踏雪(煤球留在酒店享受冷气,橘座则因贪食酒店特供的银藤叶冰沙而“醉猫”瘫睡),沿着陡峭的石阶往下走。踏雪在透气背包里,蓝眼睛好奇地透过网眼,打量着狭窄街道两侧晾晒的衣物、悬挂的鸟笼和斑驳的繁体字招牌。
一阵清甜冰凉的香气,像一股清冽的溪流,突然冲破了周遭浑浊的空气。甜而不腻,带着浓郁的奶香和一丝若有似无的果味。踏雪的耳朵立刻竖起,小鼻子在背包里用力抽动。
香气源头在街角。一辆被漆成清新薄荷绿的小推车,挂着“云朵甜筒”的手写招牌。推车后站着一位系着碎花围裙的女人。她看起来西十出头,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,眼角有细密的笑纹,头发随意挽在脑后,几缕碎发被汗水贴在额角。她正麻利地挖着一个巨大的不锈钢冰淇淋桶,动作带着一种干练的韵律感。阳光落在她汗湿的鬓角和专注的侧脸上,有种奇异的、生机勃勃的美。
魏如意脚步顿住。
那张脸…… 眼熟。不是当下流行的网红脸,轮廓更分明,眉眼带着一股旧式美人的英气。褪去了荧屏上的浓妆和打光,被汗水浸润,被市井烟火熏染,却依旧能一眼认出——是岑美云。九十年代TVB黄金时期的金牌女配,常在警匪片里演飒爽干练的Madam,在家族剧里演心机深沉的姨太太,戏路极宽。后来似乎渐渐淡出,再无声息。没想到,会在这里,系着围裙,守着冰淇淋车。′?*小&%说¢÷£C>|Mˉ#S?? ¤已×发μ=布o最~>?新?′章′??节)??
岑美云挖好一个巨大的、螺旋纹路极其漂亮的粉色冰淇淋球(似乎是草莓味),递给摊前一个兴奋的小女孩。小女孩的母亲付钱,岑美云笑着找零,声音清亮:“多谢晒!慢慢食啊!” 笑容爽朗真诚,没有半分勉强,眼底是纯粹的、对这份小生意的热忱。
魏如意走过去。薄荷绿的小车擦得很干净,台面上放着几个口味牌:**海盐焦糖、宇治抹茶、玫瑰荔枝、港式奶茶、经典云尼拿**。没有花哨的名字,只有实在的用料描述。
“靓女,食咩口味?试下海盐焦糖?今日新开桶,好靓嘎!”岑美云抬头,笑容热情。目光扫过魏如意背上猫包里踏雪那双独特的蓝眼睛,笑意更浓,“哇,只猫猫好靓女!蓝眼仔喔!”
“海盐焦糖,一个球。唔该。”魏如意声音平静。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岑美云汗湿却明亮的笑脸,没有惊讶,没有探询,如同看着任何一个手艺娴熟的摊主。
“好嘞!”岑美云动作利落,挖勺在桶里灵巧地一转,一个带着漂亮螺旋纹、颜色如同太妃糖的冰淇淋球稳稳落在脆筒上。焦糖的甜香混合着海盐的微咸气息瞬间弥散开。“靓女,拿稳!”她将甜筒递过来,笑容坦荡,“我啲雪糕冇添加剂,融得快少少,但食落安心!”
魏如意接过。冰淇淋球果然硕大饱满,触手冰凉。她没急着吃,指尖感受着脆筒的酥脆质感。`x~q?u·k?a_n.s.h¢u*w-u/.-c?o′m!踏雪在背包里发出细小的“喵”声,蓝眼睛紧紧盯着那团诱人的焦糖色。
“俾少少佢试下?”岑美云善解人意,用一个小纸杯挖了一小勺没沾脆筒的冰淇淋,递到猫包透气口前,“纯奶同糖,冇巧克力,猫仔食少少唔怕嘅。”
踏雪谨慎地嗅了嗅,粉色小舌头试探性地舔了一下。冰凉丝滑的触感和浓郁的奶香让它蓝眼睛瞬间亮起!它立刻小口小口地舔食起来,喉咙里发出满足的细密呼噜声,银白的胡子都沾上了焦糖色。
魏如意也咬了一口自己的甜筒。冰凉瞬间席卷味蕾!焦糖的浓郁甜美如同暖流,紧接着,一丝极其清晰、带着矿物感的咸味在舌尖跳跃、扩散,完美中和了甜腻,激发出一股更深邃、更复杂的奶香。口感顺滑如丝绸,毫无冰晶感。确实是真材实料的好东西。
“好味。”她简单评价,又咬了一大口。冰凉和甜咸的交织带来纯粹的愉悦。
岑美云笑容灿烂,带着点小得意:“梗系啦!我啲奶源系指定牧场,焦糖自己熬,海盐系法国灰盐!火候好紧要,熬唔够唔香,熬过咗会苦,要啱啱好!”她谈起冰淇淋,眼睛发亮,语气里是行家里手的笃定和热爱,与当年荧屏上扮演的角色判若两人。
“以前係演员?”魏如意咽下口中的冰淇淋,随口问。语气平淡得像问“今天天气不错”。
岑美云愣了一下,随即笑容更大,没有丝毫窘迫或躲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