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,眼眶一热。
她低下头,轻轻摸了摸胸口的项链。
冰冷的金属,此刻却仿佛有了温度,熨帖着她的肌肤。
她知道,她和许峰,此刻正站在人生的岔路口,各自走向不同的远方。^天-禧¢小¢税.枉- \首\发′
前路漫漫,充满了未知和艰险。
但她也知道,他们的心,始终连在一起。
无论相隔多远,无论身在何方,他们都在为同一个目标而战。
为了那些死去的冤魂,为了一个没有战争的未来,也为了那个在风雨中许下的,关于重逢的约定。
小林雪子抬起头,迎着初升的朝阳,脸上露出了一个久违的、发自内心的微笑。
她对王主任深深地鞠了一躬:“谢谢您。从今天起,请多关照。”
……
“红星号”的汽笛声像一头疲惫巨兽的哀鸣,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撕开一道口子。
鄂霍茨克港,终于到了。
码头上没有欢迎的人群,没有鲜艳的旗帜,只有刺骨的寒风,卷着雪粉,像无数把小刀子,刮在每个人的脸上。
空气冷得像是凝固了,每一次呼吸,肺部都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。
船上的那些霓虹“理想主义者”们,脸上的狂热在踏上这片土地的瞬间,就被冻住了一半。
他们裹紧了单薄的外套,在寒风中瑟瑟发抖,脸上的表情混杂着迷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意。
“同志们!快下来!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同志来接我们了!”那个叫坂本的东京大学学生,依旧保持着高昂的热情,他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,朝船上的人挥舞着。
码头上,几个穿着厚重呢大衣,戴着毛皮帽子的毛熊人正不耐烦地跺着脚。
他们看这些霓虹人的眼神,不像是在看同志,更像是在看一群自己送上门来的牲口。
许峰最后一个走下舷梯。
他提着一个简单的帆布包,里面的东西少得可怜,大部分物资都存放在独立位面里。
他那身半旧的工人制服,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格外单薄,但他挺首的脊梁和沉稳的步伐,却让他看起来比那些毛熊官员还要适应这里的气候。
“泷泽同志,快过来!我们要去登记了!”坂本热情地招呼他。
许峰摇了摇头,平静地说道:“你们先去吧,我另有安排。”
坂本愣住了,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:“另有安排?什么安排?我们不是一起来投身伟大建设的吗?”
“我的专业是铁路勘探与修建。”许峰的谎言信手拈来,面不改色:“组织上让我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,对鄂霍茨克到雅库茨克一线的冻土铁路进行前期勘察。”
这个理由无懈可击。
坂本一个学生,对这些具体的安排自然一无所知,只觉得对方的觉悟和任务比自己高级多了。
他肃然起敬,用力地拍了拍许峰的肩膀:“原来如此!泷泽同志,你才是真正走在革命前线的战士!我们到了地方,一定会努力学习,争取早日能与你并肩作战!”
许峰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,目送着坂本和那群被冻得魂不附体的“同志”们,被毛熊官员像赶鸭子一样,塞进了一辆破旧的嘎斯卡车里。
卡车喷出一股浓烈的黑烟,颠簸着消失在灰白的雪幕之后。
码头瞬间安静下来,只剩下风的呼啸声。
许峰紧了紧衣领,开始打量这座传说中的港口城市。
与其说是城市,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、被冰雪覆盖的棚户区。
低矮的木屋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,屋顶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,烟囱里冒出的黑烟很快就被狂风吹散。
街上行人稀少,偶尔走过一两个,都用厚厚的头巾把脸包得只剩下一双眼睛,行色匆匆,仿佛多在外面停留一秒,就会被冻成冰雕。
他需要一个落脚点,还需要一个合法的身份,让他能在这里自由行动。
梅法官给他的证件只能让他上船,到了这里,还需要当地部门的认证和派遣。
他走进镇上唯一一座看起来还算坚固的石头建筑,门上挂着一块木牌,上面用俄文写着“内务人民委员部鄂霍茨克区办事处”。
推开沉重的木门,一股混杂着煤烟、汗臭和劣质伏特加的暖气扑面而来。
办公室里挤满了人,几个穿着制服的毛熊人正扯着嗓子大喊大叫,处理着各种鸡毛蒜皮的事务。
许峰的出现,让办公室里短暂地安静了一下。
一个亚洲面孔,独自一人,神情镇定地出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