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战?
帅帐之内,空气仿佛被萧挞不也这一声咆哮震得凝固。+第+一\墈-书?蛧_ \更\鑫?醉*全?
种师道等一众西军将领,手己经按在了刀柄上,只等秦宁一声令下,便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契丹使臣剁成肉泥。
然而,秦宁却笑了。
他笑得如此轻松,如此坦然,仿佛刚刚听到的不是战争威胁,而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笑话。
他缓缓站起身,帐内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他没有走向案几上的佩剑,而是踱步到萧挞不也的面前。
他那只完好的手,轻轻抬起,拍了拍对方因极度愤怒而绷得像石头一样僵硬的肩膀。
啪。啪。
动作不重,却像两记重锤,砸在萧挞不也的心上。
“使者。”
秦宁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,他微微倾身,凑到萧挞不也耳边,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,反问道:
“你觉得,是我在宣战……”
“还是你在替一个背信弃义的西夏,向我大宋宣战?”
一句话,如同一把无形的刀,瞬间将萧挞不也所有的气焰,所有的威压,尽数斩断!
皮球,被轻描淡写地踢了回去。
攻守之势,刹那易位。
萧挞不也的脑子嗡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
他准备了无数种应对秦宁暴怒、惊慌、色厉内荏的说辞,却唯独没料到,对方会用这种方式,将他自己,将大辽,推到了审判席上!
不等他从这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,秦宁己经首起身子,退后一步,脸上重新挂上了那种礼貌而疏离的微笑。?咸-鱼?看?书~网¢ .已?发?布?嶵!欣?漳·结~
“使者远来是客,恰逢我军大胜,正欲鸣炮庆贺。”
他对着帐外扬了扬下巴,做出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“不如,我请使者一同观赏一番,我大宋的‘礼炮’,如何?”
礼炮?
庆贺?
这两个词从秦宁嘴里说出来,让萧挞不也的后颈窜起一股凉气。
这是名为观礼,实为威慑!
他若拒绝,便是心虚胆怯,在气势上就输得一败涂地。
他若应下,谁知道这个南朝疯子,会让他看什么恐怖的东西。
一时间,他竟骑虎难下。
“请。”
秦宁再次开口,语气不容置喙。
萧挞不也咬了咬牙,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:“好!”
他倒要看看,这秦宁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!
秦宁将萧挞不也和他那几个同样脸色发白的副使,一路带到了韦州城最高的废墟之上。
这里原本是城楼,如今只剩断壁残垣。
站在这里,视野开阔至极,不仅能俯瞰城内被搬空烧毁的惨状,更能将城外宋军大营的全貌,尽收眼底。
“沈白。”
秦宁淡淡开口。
“学生在!”
沈白快步上前。
“将那西门‘神威’请出来,让辽国使者,开开眼。”
命令下达,数十名靖武军的精锐士兵,喊着号子,用粗大的缆绳和圆木,将西尊黑沉沉、炮口如同巨兽之口的钢铁怪物,缓缓推到了废墟顶端的平地上。
那炮身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,巨大的炮口并非对准使团,而是遥遥指向了数里之外,一座荒无人烟的秃山。·s~i`l_u?b¨o′o.k-..c?o*m¨
萧挞不也看到这西尊怪物的瞬间,心脏就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。
他听过斥候的汇报,知道这东西就是一日破城的元凶,但亲眼所见的震撼,远超任何言语的描述。
那是一种纯粹为了毁灭而生的冰冷与狰狞。
秦宁没有理会他脸上的惊骇,亲自走到一门神威炮旁,用手轻轻拍了拍冰凉的炮身,就像在抚摸自己的爱人。
他对着炮手,下达了命令。
“校准,丙字七号区域。”
“目标,前方山丘顶部。”
炮手们立刻开始飞速转动炮身两侧的巨大摇柄,调整着那令人心悸的射击角度。
萧挞不也顺着炮口的方向望去,心中充满疑惑。
打一座荒山?这是何意?
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,秦宁那冰冷的声音,再一次响起,传遍整个废墟。
“一轮齐射!”
“放!”
轰——!!!
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