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的温暖的确是疗伤圣药,再痛,回到了家都会被爱和温情抚平。在卓言有限的记忆里,与父母关爱备至的疼爱相比,那些欺骗和伤害渐渐变得微不足道,微小到,就如隐没在心尖的一根刺,除了偶尔不经意触碰时的那一阵尖锐的痛,几乎可以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。
伊翠云的病情也似乎因为卓言的陪伴而稳定,虽还是经常忘东忘西,庆幸的是她仍保留了很多女儿成长时的记忆,而这些,对她和卓言都是弥足珍贵的。
一家三口翻看着旧相册,微黄的老照片里,每一张定格的都是最特别的记忆,照片下都标注着时间和地点,随着时间的推移,照片里小小的人儿一点一点的长大,卓宗望和伊翠云一张一张的讲解,卓言笑着,将眼中的泪偷偷隐退。
“这是你六岁那年偷偷跟着隔壁邓星哥哥下海捡回来的大海螺,回家就算挨了打也抱着不撒手,后来你爸给你做成了螺号,这就是做好后送给你时照的,瞧你高兴的那样儿!”
伊翠云看着照片下的字回忆出当时的情景,笑着说道:“这是你十二岁时钢琴比赛得了三等奖,领奖台上就你最乐,人家得了一二等奖的都没你那么得意。你啊,从小就不好学,让你练琴就像是要你的命,天天就知道跟着邓星屁股后面疯,得了个三等奖还嘚瑟的不得了。”
“囡囡从小就好动,你偏偏要逼她学琴,我现在还记的你每天拿着教鞭守着钢琴边上的样子,活脱脱的一个监工,邓星那小子在院子里不停的喊,囡囡是一边弹琴一边掉泪,她能得个三等奖已经是很不错了。”卓宗望看着卓言宠溺的说道。
“就你惯着她,她有你撑腰才老和我对着干,看将来她嫁了人你还怎么护着她!”伊翠云半娇半嗔,顿了顿,又朝卓言问道:“囡囡,你结婚了没有啊?妈忘了!”
卓言笑笑,轻声道:“没有,我怎么舍得爸妈,我要永远都陪着你们。”
“净说些傻话,妈妈有你爸爸陪啊,女人长大了哪有不嫁人的!哦,对了,我想起来了,你有男朋友的,你房间的照片里的那个男孩叫什么来着——”
伊翠云求助的望向卓宗望,卓宗望看了看卓言,接着说道:“叫江林。好了,孩子的事就让她自己做主吧,该嫁人时自然就嫁了,你就别操心了啊!”
正说着,家中电话突兀的响起,电话铃声并不大,落在卓言耳中却震的她一阵心虚。声三人匆匆一对视,卓宗望对卓言的眼神心领神会,忙起身去接。
“江林啊,小言她没回啊!”卓宗望看了一眼卓言,道:“你也没消息?哦,那你也不要急,小言她也不是小孩子,也许只是去散散心,过段时间就会回来的??????我、我没有她的消息啊??????好的,好的!有她的消息我就告诉你,好的,再见!”
卓宗望不是个善于撒谎的人,在心里也早把江林认作半子,一直就没把他当外人,今天头一次睁眼说瞎话,一通电话接下来已经紧张的一头汗水。卓言握着他的手歉意说道:“对不起爸爸,让你当坏人了!”
卓宗望叹道:“爸爸不怕当坏人,只是怕会害了你。”
卓言心中一痛,浅笑道:“我没事的!哦,爸,要是贺喜打电话来,你什么也别说,他问什么就都说不知道就好。”
卓言是真心怕诚实的爸爸一不小心就会漏了口风,现在,这样平静的生活对她来说太珍重,她但愿永不被打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