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碎玉成檀夜归晚

出轻微的一声磕碰。

“夫人,”她的声音压得极低,细若蚊蚋,只有离得最近的我才能勉强听清,“东院角门的老刘头…传了信儿进来。”她微微侧身,借着整理我膝上薄毯的掩护,一个叠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、极薄的素色纸片,悄然塞进了我虚握的掌心。

指尖触碰到那微凉的纸片,心脏猛地一缩。我面上不动声色,依旧维持着望向窗外的姿态,指尖却己灵活地将那小小的纸卷拢入袖中。温热的茶盏被端起,凑到唇边,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视线,也遮掩了眼底深处瞬间掠过的锐芒。

东院角门的老刘头,一个在尉迟府干了半辈子、沉默寡言、几乎被人遗忘的洒扫老仆。他年轻时曾在定国公府的马厩帮过工,受过我父亲一次微不足道的恩惠。这层微弱的联系,是我耗费了无数心思、试探了无数人之后,才在尉迟府这座密不透风的堡垒里,找到的唯一一道细微的、可供利用的缝隙。他传递消息的方式极其隐秘,次数也屈指可数,每一次都意味着极其重要的信息。

袖中那小小的纸片,此刻如同烙铁般滚烫。

“知道了。”我啜了一口温热的茶水,声音平淡无波,听不出任何情绪,“海棠开得正好,明日让人剪几枝,送到老夫人房里去。”

“是,夫人。”锦书恭顺地应下,退后一步,恢复了安静侍立的姿态。

午后的暖阁恢复了表面的宁静,只有窗外偶尔几声清脆的鸟鸣。我放下茶盏,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杯壁上轻轻摩挲,感受着那温润的触感,心中却是一片冰封的战场。

时机到了吗?

这念头如同蛰伏己久的毒蛇,猛地昂起头,吐出血红的信子。每一次接到老刘头的消息,这念头都会疯狂滋长。三年,一千多个日夜,我在尉迟檀冰冷的注视下,在尉迟老夫人看似慈和实则犀利的目光下,在无数双或明或暗的眼睛监视下,小心翼翼地收集着那些零星的、破碎的、足以将整个尉迟家拖入地狱的碎片。像一个在悬崖峭壁上采药的匠人,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。

那些碎片,被我用最隐秘的方式,封存在一个只有我和锦书知道的、绝对安全的地方。那是父亲留给我唯一的念想——一个看似普通的、用来装胭脂水粉的紫檀木妆奁的暗格底部。妆奁就放在我卧室梳妆台最显眼的位置,日日使用,反倒成了最不易引人注目的所在。里面藏着的,是足以颠覆整个尉迟氏、甚至牵连朝堂的血腥真相。

我缓缓闭上眼睛,脑海中掠过那些用血泪换来的碎片:

一份誊抄的、残缺的兵部密档副本,字迹模糊却依稀可辨,记载着三年前雁回谷一役前,本该由尉迟家负责押运的粮草辎重批次、路线和护卫配置。其中几处关键的护卫调动命令,笔迹异常,透着一股子仓促的模仿味道。

一张泛黄的、边缘己被摩挲得起毛的驿站路引存根,记录着一个名叫“周平”的驿卒,在雁回谷战事爆发前三天,曾持兵不勘合,单人快马,取道一条极为偏僻、靠近北狄边境的小路,去向不明。而这个“周平”,正是尉迟府外院一个早己“病故”多年的家丁的远房表亲。

最核心的,是一封残缺信笺的拓印。信纸是北狄贵族惯用的、带着特殊暗纹的雪浪笺。上面只有寥寥数语,是用一种极其古老的、近乎失传的北狄部落文字书写。我花费重金,辗转托了当年父亲在边关救过的一位异族商人,才勉强译出其中关键:“…粮道…三日后…鹰嘴峡…可断…”落款是一个模糊的、形似鹰隼的印记。而这信笺的残片,是从尉迟府处理废物的灰堆里,由锦书冒险扒出来的。

这些碎片,单独看或许牵强,但将它们放在一起,指向便清晰得令人胆寒——三年前,有人通过尉迟府,精准地将裴家军的命脉粮道信息,泄露给了北狄!所谓的“指挥失当”,所谓的“贪功冒进”,不过是掩盖这场肮脏交易和滔天血债的遮羞布!

而尉迟家,就是这血债的经手人!是钉死我父帅、我兄长、八千裴家军英魂的帮凶,甚至可能是主谋!

袖中的纸片,仿佛带着老刘头传递信息时的紧张余温,灼烧着我的皮肤。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,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颈间那道早己淡去却永不会消失的旧痕,带来一阵隐隐的闷痛。

尉迟檀冰冷的话语,如同诅咒,又一次在耳畔清晰地响起:“裴家的血,就该用裴家女来偿!”

偿?

我猛地睁开眼,眼底再无一丝迷茫,只剩下淬了寒冰的决绝。

血债,自然要用血来偿!但该偿还的,从来就不是我裴归晚!

指尖在袖中紧紧攥住那枚小小的纸片,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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