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换岗提前了半炷香!”
这消息像根冰针,扎进趴在土梁子后的江岳和魏和尚心里。-s¨o`s,o/s¢h′u~.+c,o,m\
绕?得翻几座吃人的大山,他们耗不起这么长的时间。
硬闯?
枪管子倒是够硬,可惊了鬼子,后面就是天罗地网。
“娘的,等得老子心焦!就这十几个萝卜头,撂倒算球!”
和尚烦躁地抠着冻土。
“撂倒容易,”
江岳的声音压得比夜风还低,鹰隼般的眼紧锁着哨卡,
“枪一响,咱这趟路就算走到头了。”
正焦灼,远处传来“吱呀”声——一溜运粮驴车,慢悠悠碾着土路,首朝卡口晃去。
机会!
江岳猛地一拽和尚,两人狸猫般滑到车队末尾。
盒子炮闪电般塞进粮堆深处。
“叔,捎个脚?”
江岳开口,带点本地后生的土腥味。
赶车老汉眼皮都没抬,鞭梢在空中甩了个虚响:
“后生,味儿不对啊。”
江岳心头一凛:
“叔,恁说啥?”
老汉咧嘴,露出烟熏的黄牙:
“赶大车的,哪个身上不沾点驴粪香?”
懂了!
江岳眼疾手快,路边几颗冻硬的驴粪蛋成了宝贝,他抄起就往和尚和自己破棉袄上狠狠蹭抹。?鸿?特′小/说-王¢ +追/罪+辛¨章?节_
那味儿,冲得和尚首翻白眼。
哨卡前,刺刀闪着寒光。
鬼子兵捏着鼻子,草草搜身,嫌恶地挥手。
刺刀随即捅向粮堆
——噗!噗!位置不偏不倚,正是藏枪处!
和尚的呼吸瞬间停滞,血都涌到了头顶。
可那刀尖…空了?
江岳面沉如水。
电光火石间,枪己不在粮堆,而是在他无人知晓的“系统”深处。
鬼子的刺刀,只搅动了谷粒的尘埃。
五更寒天,两条黑影扛着钉锤,混入巡道队的行列。
油污工装是绝佳的伪装。
江岳操着浓重的晋西北腔,对着醉醺醺的监工抱怨:
“太原来的急电,加开专列,害得俺们……”
监工骂咧咧走远。
一旁的魏和尚紧闭着嘴,他那一口河南腔,此刻就是催命符。
铁轨震颤。
一列运煤车正缓缓启动。
江岳眼中精光一闪,低喝:“上!” 他猿臂一伸,抓住车帮,翻滚入漆黑的车厢。
和尚紧随其后,砸起一片呛人的煤烟。
“呸!呸!江呆子,你他娘真行,这下成俩煤球了!”
和尚吐着黑沫。
江岳己不知从哪扯出块黑布,往身上一裹躺下:
“眯会儿,大同才是硬仗。·欣?完/本·鉮-占? ,免+沸,悦_渎.”
“嘿!你小子吃独食?”
和尚刚瞪眼,一块黑布就砸在脸上。
“平安县城是白逛的?”
江岳的声音淹没在车轮的轰鸣里。
鼾声刚起,就被江岳摇醒。
“到了!再打呼,鬼子请你去喝茶!”
黑布消失。
两人跃下煤车,煤灰满身,在煤尘弥漫的大同站,这模样就是最好的通行证。
澡堂子白汽蒸腾,池水浑黄。
江岳肩搭毛巾,朝脱光的和尚努嘴:
“把花肚皮捂严实,当心当‘反日分子’抓了去!”
和尚摸着肋下蜈蚣似的疤,啐道:
“狗日的小鬼子飞机炸的,倒成罪证了!”
还是扯过围腰遮严实。
江岳蹲在池边搓洗,黑水横流:
“你那河南臊子味,闭紧嘴,张嘴就穿帮!”
“江呆子你…”
和尚毛巾甩得啪啪响,猛地压低嗓子,
“看斜对面!蓝布衫那几个,像矿务局的?”
江岳眯眼。
三个工人泡在水里,脖颈老泥斑驳。
领头矮个正骂骂咧咧:
“…他娘的!龟山长官的太太嫌挤,硬加挂两节车厢!这破车头拉得动个球!”
“龟山太太?”
江岳心头一动,装作掏耳朵凑近,
“老哥辛苦,专列往太原拉煤啊?”
“拉煤?”
矮个嗤笑,
“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