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描绘着一个对我来说,遥远得近乎虚幻的未来。
我被那未来短暂地蛊惑了。
老板娘,老板。
两个寻常的称呼,在此刻听来,却带着一种相依为命的暖意。
它避开了“渠畔”的沉重,指向一种触手可及的安稳。
这安稳,在经历破碎后,显得弥足珍贵。
“好。”
我听见自己说,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应允。
仿佛答应了她,就能抓住这漂浮在洱海之上的、唯一的浮木。
她笑了。
满足得象只偷到腥的猫,脸颊染上晚霞的颜色。
几天后的一个傍晚,李婉如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瓶当地自酿的梅子酒。
酒液是浑浊的琥珀色,闻起来甜香扑鼻。
她说要庆祝我伤口拆线。
酒很甜,入口顺滑,后劲却象潜伏的野兽。
几杯下肚,高原稀薄的空气似乎让酒精的效力加倍。
天井里的灯光变得朦胧,三角梅的艳红在视线里晕染开。
李婉如的脸颊酡红,眼神象蒙了一层水雾,波光潋滟地看着我。
她靠得很近,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合着梅子酒的甜腻,丝丝缕缕钻进鼻腔。
“秦宁…”
她唤我,声音又软又糯,带着平时没有的娇憨和…诱惑。
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我的衣角,指尖带着微烫的温度。
“我们…会一直这样下去吗?在云理…开客栈…然后…”
她顿了顿,象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,却又清淅。
“结婚?”
空气瞬间凝固了。
“结婚”两个字。
所有的暖意和虚幻的甜蜜,如潮水般退去,露出底下冰冷坚硬的现实礁石。
我看着她。
她仰着脸,眼神里充满了希冀、紧张。
她把自己所有的未来,孤注一掷地压在了这两个字上。
压在了我这个满身疮痍、连自己都背负不起的失败者身上。
承诺?
我拿什么承诺?
一个亲手埋葬了兄弟情谊和事业理想、靠着出卖才换取自由的人?
一个内心被掏空、对未来只剩下茫然恐惧的人?
结婚的承诺太重,重到我残破的肩膀,根本无力承担。`@$兰?兰?文(学ˉ? [?^追;?最·{新$章$¢±节?¥ˉ
它不该是绝望中的救命稻草,不该是酒精催生的幻梦。
那是对她,也是对这两个字本身的亵读。
酒意瞬间变成了沉重的负担。
我猛地别开脸,避开她灼热的视线,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沉默,像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小小的天井。
刚才还温暖暧昧的空气,此刻冷得刺骨。
李婉如眼中的光芒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。
那层水雾迅速凝结,化作巨大的失落和难堪。
她猛地低下头,肩膀微微颤斗。
“我…我去下洗手间。”
她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,几乎是逃离般地站起身。
跟跄了一下,快步消失在通往房间的楼梯拐角。
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,象一只受惊的小鹿。
我胸口闷得几乎炸开。
桌上那瓶琥珀色的梅子酒,此刻象毒药般刺眼。
我抓起酒瓶,对着瓶口狠狠灌了几大口。
灼热的液体滑入喉咙,带来短暂的麻痹。
却浇不灭心底那团名为“无能”和“愧疚”的火焰。
夜更深了。
客栈里一片寂静,只有远处洱海隐约的涛声。
我脚步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