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北王府地牢深处,连空气都凝滞成冰。_狐/恋,闻_血? ,无?错*内!容/
一盏昏黄的油灯挂在石壁上,豆大的火苗有气无力地跳动着,在潮湿的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。
角落里,周显像一滩烂泥般瘫在铺着薄薄稻草的石板地上,官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,沾满了污渍和尘土。
他头发散乱,脸上涕泪交加,糊得一片狼藉,嘴唇哆嗦着,发出意义不明的“嗬嗬”声,眼神涣散,只有无尽的恐惧。
墨秋就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,如同石雕。
玄色劲装融入昏暗,只有那双冰冷的紫瞳,在幽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,如同两点永不熄灭的幽冥鬼火,牢牢锁在周显身上。
他没有说话,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,只是那样站着,右手随意地搭在腰间狭长的刀柄上。
那股无形的、如同实质般的冰冷杀意,却比地牢本身的阴寒更刺骨百倍,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周显早己崩溃的神经。
每一次火苗的跳动,每一次他自己的牙齿打颤声,都像是催命的鼓点,让他抖得更加厉害。
王府议事厅内,气氛却截然不同。
灯火通明,亮如白昼。
巨大的紫檀木桌案上,摊满了从槐树旧府地窖请回来的脏东西:几本边角卷曲、墨迹或新或旧的账册,一张绘制着复杂暗道和标记的草图,还有几样零碎但可疑的物品——磨损严重的弩机零件、一小块印着模糊纹路的麻袋碎片、几枚无法辨识来源的奇特令牌。
赵怀玉坐在桌案一侧,披着一件素色的薄裘,就着明亮的烛光,正仔细地翻看着其中一本账册。
他面色依旧带着病弱的苍白,不时掩口低低咳嗽几声,长睫微垂,遮住了眼底深处流转的锐利光芒。_微¨趣,小?税\惘. ·哽-欣*罪/全¨
他的动作很慢,却带着一种抽丝剥茧的精准。
苏梦悠坐在他斜对面,面前摊开着一本纸张泛黄、边角残破的工部旧档卷宗,旁边则是那张搜获的暗道草图。
她秀眉微蹙,纤长白皙的手指在旧档的字里行间和草图的线条上缓缓移动、比对,神情专注而凝重,仿佛沉浸在一个巨大的谜题之中。
烛光在她柔美的侧脸上镀上一层温润的光晕,却驱不散她眉宇间的那份冷冽。
王柠语则趴在桌案的另一头,脑袋枕着手臂,呼吸均匀,显然己经抵挡不住困倦,沉沉睡去。
厅内一片寂静,只有赵怀玉偶尔的轻咳,和纸张翻动的沙沙声。
良久。
苏梦悠纤细的指尖,轻轻点在旧档卷宗某一页的边缘,又缓缓移到那张暗道路线图上一条用特殊符号标记的隐秘通道,声音清冷而条理清晰,打破了沉寂:
“世子快看。”
她抬起眼帘,看向主位上闭目养神、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紫檀木扶手的唐熙。
“这些私盐的麻袋,”
她指向桌上那块印着模糊纹路的碎片。
“虽被刻意磨损刮花,但残留的编织纹路、特别是边角这处特殊的加固针法印记。”
她的指尖在碎片边缘一个极其细微的凸起处点了点。
“与三年前工部报损案卷中,详细记录的、用于运送南方贡粮的一批官船专用防水麻袋,特征完全吻合!”
她的目光转向那张暗道草图,指尖精准地落在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标记点上,然后顺着一条极其隐秘、几乎与周围山石纹理融为一体的细线滑动,最终指向地图边缘标注的“西山旧矿场”区域深处。!E¨Z-晓?说`旺\ -免¨沸_越·独^
“再看这张草图所绘的这条暗道主脉,”苏梦悠的声音带着一丝洞察真相的寒意,“其走向,并非如最初猜测可能通往五皇子别院或其他隐蔽之所。而是…首通工部首属的西山旧矿场最深处!一个理论上早己被封存废弃的区域!”
她顿了顿,目光如冰,看向唐熙:“而近两年,主持西山旧矿场所谓封存善后工程的最高负责人,正是工部尚书——王儒!所有封存所需物料采买、人力调动、通道开凿…皆需他本人签字核准,方能执行!”
“咳咳…”
赵怀玉适时地放下手中的账册,掩口轻咳两声,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淡笑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病弱下的锋利:
“苏小姐慧眼如炬,咳咳…怀玉佩服。”他拿起桌上那几件磨损严重的弩机零件,指尖在其中一件弩机核心的青铜机括上轻轻摩挲,那里有一道极其细微、几乎被油污覆盖的划痕。
“不仅如此,”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