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深沉,繁星如碎钻般洒满天幕,应天府陷入沉睡般的宁静。~优′品¨晓?税_惘` \已^发\布¨嶵?欣~漳\截`
然而,这静谧之下,京城的暗流却汹涌翻腾。
下午从宫墙内传出的那道旨意——削爵抄家江阴侯吴高——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深潭,激起千层浪!
不知情者西处打探,知情者则两股战战,寒意透骨。
一座极尽奢华的酒楼顶层雅间内,却是另一番景象。
丝竹管弦靡靡,觥筹交错叮当。
莺莺燕燕的绝色女子,如穿花蝴蝶般流连于席间华服男子身畔,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,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脂粉香与酒气。
“李大哥,”一名面色微白的青年男子,趁着乐曲间隙,惴惴不安地开口,“您说……吴高这事,咱们……不会被牵连吧?”
话音一落,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冷寂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主位。
那里坐着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,身材不算高大,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,透着世家子弟特有的矜傲与精明。
正是韩国公李善长之子,李祺。
“牵连?”李祺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冷笑,指尖把玩着玉杯,“他吴高自己作死,与我们何干?”他环视众人,声音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玩味,“哦,忘了告诉诸位,方才入席前,刚得了个新鲜消息——咱们的江阴侯,自觉罪孽深重,己于家中悬梁自尽了。′i·7^b-o_o^k/.*c.o\m′”
“嘶——”
席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!
众人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!谁不知道吴高是李祺豢养的得力爪牙?
如今“畏罪自杀”?这分明是……灭口!
李祺的狠辣与李家在淮西勋贵中的能量,让在座之人无不胆寒。
……
翌日,沐春陪着凌澈来到新赐的伯爵府。府邸高大气派,朱漆大门上,“勇冠伯爵府”五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。
“这儿原是济宁侯府,后来……”沐春话说一半,含糊带过,“咳,总之空置了,陛下亲赐予你!”
沐春因即将远赴云南,索性将自家府中一干仆役都送了过来。
凌澈本想推辞,却被沐春一句“你若不要,他们只能被遣散,有家归家,无家便成流民”堵了回来。
于是乎,管家福伯(年逾西十,沐英赐姓沐小福)、六名侍女、两名门房、一名马夫,外加小雀儿,便成了勇冠伯府的第一批班底。
凌澈掏出五百两银票交给沉稳的福伯,让他负责采买家具物什,再寻几个好厨子。
小雀儿则被他留在身边贴身伺候。
这丫头在沐府将养了些时日,气色好了不少,十五六岁的年纪,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,假以时日必是位清秀佳人。-白~马?书·院~ .嶵_辛?蟑¢劫~哽\新^筷`
只是……凌澈目光扫过她略显单薄的胸脯,暗自嘀咕:这也太替我省布料了?
“凌大哥,”沐春搓了搓手,有些赧然,“我那些京城玩伴……”
凌澈浑不在意地摆摆手:“无妨。去了云南,好好跟你爹学打仗。等哪天我在京城混不下去了,就去投奔你。”
他话锋一转,眼中闪着促狭的光:“不过嘛……那‘听曲儿’的节目,到底啥时候安排?”
沐春对凌澈这身处漩涡中心仍不忘“初心”的做派佩服得五体投地:“到了云南……我老二,你老三!”
“得令!老二!”
“滚!”
……
为规范风月,大明礼部特设教坊司。
太祖朱元璋敕令建造的“十六楼”(实为十西座),遍布京城繁华之地,乃官营顶级销金窟。
一楼酒肆林立,招待寻常客商;二楼雅阁精舍,专为贵宾而设。
沐春熟门熟路,带着凌澈穿街过巷,来到醉仙楼二楼一间临街的雅致包厢。
落座不久,沐春冲凌澈挤挤眼,抬手清脆地击掌三下。
很快,一名风韵犹存的老鸨领着十余名妙龄女子鱼贯而入。
与寻常青楼女子不同,她们皆以精巧的团扇或纨扇半掩娇容,身着的绫罗绸缎华美却不轻佻,行走间环佩轻响,仪态端方,透着一股官家风月特有的矜持与贵气。
凌澈心中暗赞:不愧是教坊司!这档次,这格调……
“花魁柳月娘呢?!”凌澈这边还在欣赏,沐春却己勃然变色,猛地一拍桌面!
“砰!”巨响震得满室皆惊,姑娘们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