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他边说边自然地接过林棠手里的锄头。
“有合适的再买,现在不急。”
我想着再翻点地,种点茄子和辣椒。种子都准备好了。”她手里拿着几个小纸包。
裴叙挽起袖子,露出结实的小臂,动作利落地开始翻土。他力气大,效率高,很快就把预留的小片菜地翻得松软平整。黄瓜和番茄的种子是林棠提前用温水泡发好、己经冒出小白芽的,裴叙挖好坑,林棠小心翼翼地将带着希望的小芽点埋进温润的泥土里,糖包和豆包也跑过来帮忙用小脚丫轻轻把土压实。
春日暖阳洒在忙碌的一家人身上,宁静而美好。然而,林棠心底却并非全然的轻松。她知晓未来可能面临的巨大挑战——不仅仅是几年后可能降临的自然灾害,更有十多年后那场席卷一切的风暴。即便是提前知道了,个人的力量在时代的洪流面前也显得如此渺小。
再加上十年后的那场浩劫,林棠并不确定自己一家是否会被波及,但做好最坏的打算并没有错,如果真的身陷囹圄,即便家里藏了再多的金钱或者粮食依旧是保不住的。
好在还有时间准备,距离那个时候还有十多年,林棠并不会因噎废食,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。
春夏交替之际,气温变化无常,正是流感高发期。电机研究组为了攻克新型电饭煲的核心技术难关,己经连续加班奋战了近一个月。技术瓶颈终于被突破,曙光在望,林棠却在这时病倒了。起初只是鼻塞咳嗽,后来竟反复发起低烧,缠绵数日不见好,人也恹恹的。
这天午后,林棠裹着薄毯靠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。糖包安静地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,翻看着他的科普图画书,时不时抬头看看妈妈。豆包则显得有些焦躁,在客厅里转来转去,最后跑到小药箱前,踮着脚够下来一瓶止咳糖浆,噔噔噔跑到林棠面前,小脸满是认真:“妈妈,吃药药,吃了就好了”。
林棠心头一暖,接过小药瓶,摸了摸豆包的小脑袋:“谢谢豆包,妈妈等会儿吃。”她看向糖包,“糖包,帮妈妈倒杯温水好吗?”
糖包立刻放下书,迈着小短腿去厨房,努力抱着矮凳上的暖水瓶,小心翼翼地倒了半杯温水端过来,递给林棠。-s¨o`s,o/s¢h′u~.+c,o,m\
看着两个懂事的孩子,林棠既欣慰又有些心疼。朱跃红和高建国等人来家里探望,见她脸色依旧不好,反复低烧,坚决要求她在家好好休养几天,暂时别操心工作。
裴叙这天上午去市里参加一个重要会议。午饭时间快到了,林棠没什么胃口,正想着等下随便对付点。糖包看了看墙上的挂钟,又看了看妈妈苍白的脸,小眉头微蹙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。他走到弟弟豆包身边,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。
豆包大眼睛眨了眨,用力点点头,脸上露出一种“重大任务交给我”的兴奋和郑重。
只见糖包轻轻的走到玄关处,踩着小凳子,从门后的挂钩上取下家里那个铝制的大饭盒。豆包则拉开抽屉,翻找出妈妈放零钱和饭票的小布包,最后还拿了妈妈挂在门口的挎包。兄弟俩配合默契,糖包把饭盒递给豆包抱着,自己则把小布包仔细地揣进上衣口袋里,还拍了拍确认放好。
“妈妈,我们出去一下。”糖包走到客厅沙发上妈妈旁边,对林棠说,小脸上一派沉稳。
林棠有些昏沉,只当他们是去找隔壁赵秀娟家的军军玩,便点点头嘱咐道:“别跑远,注意安全。”
“嗯。”糖包应下,牵着抱着饭盒的豆包,两个小小的身影打开门走了出去。
家属院的食堂正是最热闹的时候。工人们排着长队,饭盒叮当作响,人声鼎沸。糖包和豆包两个小不点的出现,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“哎哟,这不是裴工家的糖包豆包吗?怎么自己来打饭了?”
“林工病还没好利索吧?”
“裴工呢?又泡实验室了?”
“听说是去市里开会了。”
“这俩孩子,真懂事啊”。
工人们议论纷纷,关切之情溢于言表。豆包抱着几乎有他半人高的饭盒,站在队伍末尾,努力踮着脚想看清前面窗口的菜。糖包则安静地站在弟弟身边,小手紧紧捂着装钱票的口袋,警惕地看着西周。
“来来来,让糖包豆包先打,别让孩子饿着”。排在前面的工人热情地招呼他们到前面去。
豆包有些意动,看向哥哥。糖包却摇摇头,小奶音清晰地说:“老师教了,要排队,不能插队。”他牢牢记得妈妈和幼儿园老师教导的规则。
“嗐,这孩子,真守规矩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