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城陷落后的第七天,平壤的雪下得像要把整座城市埋进白垩纪。¨h¨u_a,n_x*i~a*n-g.j·i+.~n+e¨t¨
宋卫国的指挥部设在大同江支流畔的废弃水厂里,过滤池里结着半米厚的冰,参谋们踩着冰碴子在池底铺开地图,红铅笔在平壤老城的宫墙位置画了个醒目的叉。
“零下二十五度,坦克启动前得烤三小时发动机。”李云龙把冻成硬块的毛巾往铁丝上一挂,冰碴子溅在作战地图上,晕开一小片水渍,“他娘的小鬼子把供暖管道全炸了,昨晚哨兵冻掉了三根手指头。”
通讯兵抱着电台跑进来说:“司令,一师在牡丹峰遇阻,日军把整个山体掏空了,地道能从山脚通到山顶,到处都是射击孔。”
他解开缠在电台上的防寒布,露出结着冰花的天线,“赵刚团长说,他们冲了三次,每次刚到半山腰就被压下来,59式坦克的履带都被日军从地道里塞的炸药炸断了两条。”
宋卫国的手指在地图上敲出笃笃声。
牡丹峰海拔三百九十米,是俯瞰平壤老城的制高点,日军在上面经营了二十年,光永久性碉堡就修了五十六个,地道总长超过二十公里,最宽的地方能跑卡车。/嗖′嗖`晓?税·徃\ \已-发+布!罪-鑫,璋,踕·
他抬头看了眼窗外,雪片被风卷着打在玻璃上,像无数把小刀子在刮:“让工兵营把火焰喷射器和‘铁刺猬’调上去,再给一师配属三十门120毫米迫击炮,往地道口灌凝固汽油。”
“我跟他们去!”王铁蛋突然从门口挤进来,他的56式半自动步枪上缠着防滑布,枪托上的清漆被冻裂了好几道缝,“昨天缴获了日军的防寒服,我穿得厚。”
他胳膊上还缠着刘志强给的绷带,那道被少年兵刺中的伤口刚结痂,冻得发红发亮。
李云龙踹了他一脚:“新兵蛋子瞎掺和啥?牡丹峰上的风能把人吹下山,你那小身板不够塞牙缝的。”
但当他看见王铁蛋眼里的光,又把话咽了回去——那眼神像极了当年刚上战场的自己。
凌晨五点,牡丹峰下的雪地里响起履带碾冰的脆响。
二十辆“铁刺猬”在探照灯的光柱里缓缓爬升,钢板上凝结的冰壳被机枪子弹打得噼啪作响。
赵刚站在指挥车里,通过潜望镜看着山体上密密麻麻的射击孔,每个孔里都喷吐着火舌,像群藏在雪地里的毒蛇。`咸*鱼+墈.书′蛧′ .追*罪¨芯·章~結′
“迫击炮准备!”他对着电台喊。
三十门120毫米重型迫击炮在山脚下展开,炮口在晨光里泛着冷光。
炮弹呼啸着钻进日军的射击孔,爆炸声从山体内部传来,震得积雪顺着山坡滚滚而下,把不少日军的机枪阵地埋进雪堆。
王铁蛋跟着步兵排冲在“铁刺猬”后面,防寒服里的汗水冻成了冰碴,贴在背上像块铁板。
他看见前面的班长被流弹击中,半个肩膀瞬间没了,手里的MG42重机枪摔在雪地里,滚烫的枪管把积雪融出个黑窟窿。
“卧倒!”他拽住身边的新兵扑在地上,刚趴下,头顶就飞过串炮弹,炸起的雪块埋了他们半截身子。
爬到半山腰时,日军的地道突然喷出火舌。
有个士兵刚把炸药包塞进洞口,就被里面的火焰燎成了火人,他踉跄着跑了两步,抱着炸药包滚进雪沟,闷响过后,雪沟里炸开朵血红的花。
“用火焰喷射器!”赵刚的吼声从电台里传来,三名喷火手匍匐到洞口,枪管里喷出的火龙顺着地道钻进去,里面传出的惨叫声比寒风还刺耳。
正午时分,刘志强的五连终于攻占了牡丹峰的主碉堡。
他踩着日军的尸体爬上碉堡顶,把冻硬的太阳旗扯下来踩在脚下,发现旗杆里藏着本日记,最后一页写着“昭和二十年正月十五,粮尽,弹绝,玉碎”。
远处的平壤老城突然响起爆炸声,日军正用炸药炸毁粮仓,黑烟裹着雪片升上天,像条黑色的龙。
“高鹏飞!给老子炸了那座军火库!”李云龙对着电台咆哮。
十五架P-51野马战斗机从云层里俯冲下来,机翼下的炸弹拖着尾焰冲向目标,军火库的爆炸把附近的宫墙掀飞了半截,砖块混着日军的尸体飞过冰封的大同江,砸在北岸的雪地里。
下午三点,三师在平壤火车站遭遇日军最后的抵抗。
三百多名日军伤兵用刺刀撑着身子站在月台上,他们的军服被血浸透,冻成了暗红色的硬壳,却没人后退。
炮手赵卫国把150